朝自制方向迈进

我在上一章提到，由于卡丝特贝的病，我的饮食也跟着调整。之后为了实行节欲，我在饮食上做了更多改变。

首先是不喝牛奶。一开始我是听瑞强德拜说牛奶会刺激性欲，而谈论素食的书也强调这一点，但那时我尚未立下节欲的誓言，因此无法下定决心不喝牛奶。更早之前我便深知牛奶对维持体力并非绝对必要，但是要戒除很不容易。之后为了自制，我明白戒喝牛奶有其必要性，又碰巧看到加尔各答那边的资料，提及饲牧者施加在母牛及水牛身上的折磨，我看了之后想法大大转变，也跟卡伦巴哈讨论过。

读过《南非非暴力抵抗运动史》的读者一定知道卡伦巴哈先生，我在本书中也曾提及此人，但还是觉得有必要多介绍几句。我们的相识完全是机缘巧合。他是克翰先生的朋友，克翰先生觉得他颇有清高脱俗的气质，因此介绍我们认识。

刚认识他时，我对他爱好奢华靡费不胜惊异。但就在我们初次相会时，他问了许多宗教上值得深思的问题。我们随意谈到释迦牟尼出家的事，彼此想法相似，因此很快便结为好友。他认为不管我在生活中做什么样的改变，他都要照做。

那时他还是单身，一个月的支出高达一千两百卢比，还不包括房租。现在他生活俭朴，一个月只花一百二十卢比。在我原本的房子退租、首度出狱后，我们开始同住，日子过得相当艰苦。

这段时间我们讨论到该不该喝牛奶。卡伦巴哈说：“既然我们经常提到牛奶的坏处，何妨干脆别喝了？牛奶并不是非喝不可。”我对这提议感到讶异，也有些高兴，于是欣然表示同意，于是我们两人决定此生不再喝牛奶。那是一九一二年发生在托尔斯泰农场的事。

不过光是不喝牛奶，我仍无法感到满足。不久之后，我决定只吃水果，而且仅限于最便宜的水果。我们的志向是过得像最穷苦的人一样。

后来证明只吃水果也非常方便，还省掉烹煮的麻烦。生吃坚果、香蕉、枣子、柠檬或橄榄油，便是我们日常的饮食。

此处我必须给打算节欲者一个忠告：虽说我将饮食习惯与节欲紧密结合，心灵仍是最重要的关键。如果一个人心思不纯净，绝食也无法使其纯净，就算改变饮食也没有用。如果内心只想着情爱，除非人能严密审视自我的内心，并且向神明输诚、获得神明的恩典，否则是无法洁净的。不过，心灵与肉体毕竟关系紧密，耽溺物质享受的心思只会想着美食和华服，为了摆脱这种倾向，节制饮食甚至断食便有其必要。渴望世俗享受的心灵无法控制感官，反而成为感官的奴隶，因此身体需要简单的、不带刺激性的食物，也需要定期断食。

有人轻视节制饮食或断食，也有人以为光靠节食及断食便能达成目标，他们都错了。我的经验是，对于努力自制的人来说，节食和断食真的很有帮助。事实上，如果没有节食的协助，欲念是无法完全根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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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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