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代的事

大概在我七岁左右，我父亲离开博尔本德尔前往拉杰果德，要到拉杰森尼克法庭任新职。我进入那里的小学就读，至今还能清楚记得教过我的老师姓名及种种行事风格。但就像在博尔本德尔一样，在这里我也没有特别值得记述的地方，只是一个功课普通的学生而已。之后我又转学到郊区一所学校，接着上高中，那时我已经二十岁了。在成长过程中，印象中我对老师或同学都不曾撒过谎；我总是害羞，拒绝与人为伍，书本和学校课业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总是要到了上课时间才进学校，最后一堂课结束就匆匆跑回家，没有一天例外。我真的是一路跑回家，因为不想跟任何人讲话，我甚至很担心会有人戏弄我。

有件值得一提的事发生在我高一那年的某次考试，那时一位教育督察吉尔斯先生来本校视察，当场说了五个字，要考验我们的拼字能力。其中一个字是“茶壶”，但我却拼错了，老师一直用鞋尖点地暗示我，但我就是不明白。我一直以为老师在场是要防范我们作弊，根本没想到他是要我偷看隔壁同学的答案。除了我以外，那场考试全班同学每个字都拼对了，只有我一个人没会过意来。老师后来还特别开导我，但是却没有用，因为我就是学不会“抄袭模仿”这件事。

不过我对老师的敬意完全不受此事影响，面对长辈犯下的过错，我向来是视而不见。之后我逐渐得知这位老师的一些其他过错，但我对他仍然一本初衷，十分敬爱。因为从小到大我接受的教育是要服从长辈的命令，而非审视他们的行为。

这段时期还发生了两件让我难以忘怀的事。我平常不爱读学校课本以外的东西。我每天都会把功课做完，因为我不愿意欺骗老师，也不愿意被老师责备。因此尽管我经常敷衍了事，但每天都会做功课。如果说连功课都不能好好完成，那当然更谈不上课外阅读了。但不知为何那时我注意到父亲买的一本书《斯罗凡纳孝亲的故事》。这本书是有关斯罗凡纳孝顺父母的一部剧本，我读得津津有味。那时刚好有巡回表演团到我们那里表演，其中一出戏是斯罗凡纳背着眼盲的双亲一路跋涉朝圣的故事。这本书和这部戏在我心里留下极深的印象。我告诉自己：“这才是你应当模仿学习的对象。”到现在，我仍然无法忘记斯罗凡纳死时双亲的悲泣。剧中动人的曲调深深打动我，我还用父亲买给我的手风琴弹奏。

另外一部戏也让我感动至深。也是差不多同一时期，我得到父亲的允许，去看一部戏剧社演出的戏，剧名叫作《哈里什昌德拉》，这部戏我感动万分，百看不厌，但也没办法一想到就跑去看。这戏让我着了魔，自己不知道私下偷偷演过哈里什昌德拉多少次，而且反复自问：“为什么不是每个人都像哈里什昌德拉一样诚实呢？”哈里什昌德拉为了追求真理，甘愿忍受种种痛苦的试炼，教会我什么是理想；我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只要一想到这故事我就想哭。现在我的常识告诉我，哈里什昌德拉是虚构的人物，但对我来说，斯罗凡纳与哈里什昌德拉就像是活生生的人，而且我相信，就算现在重读这两部剧本，我还是会一样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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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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