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结构调整并未为非洲带来国际金融组织所承诺的美好愿景,反而将非洲经济推向更困难的境地。为了纠正结构调整带来的不良后果,联合国非洲经济委员会于1989年制定了《替代结构调整计划的非洲方案:变革和复兴的框架》(以下简称《替代框架》),提出了以人为中心平衡发展的战略原则,强调非洲国家自己在经济中应起主要作用,以取代结构调整计划。这一《替代框架》的最主要的特点是认识到非洲经济结构、社会政治结构和政治环境有自己的基本特征,因此“不对非洲的政治经济条件进行结构分析,就不可能找到解决这些根深蒂固办法。”经济特征主要表现在自然经济和进出口贸易占据了非洲经济的主导地位;生产基础狭窄导致资金、人才和技术严重依赖国外;生产力水平极其低下;环境不断恶化;畸形发展并存在二元现象;经济存在分割性;开放性与对外依赖的矛盾;缺乏制度化能力。
《替代框架》认为非洲发展的最终目标是通过持续改善人民的生活水平来保障他们的各种福利。要达到这一点,必须实现具有自我持续能力的发展,这由三个分目标相互联系:保持经济持续增长、改造非洲的经济与社会结构和保持一个持久的资源基础。非洲认识到根据传统的经济理论制定出的结构调整计划与非洲的现实脱节,其结果证明:“传统的结构调整计划不足以消除非洲经济、财政与社会问题的真正根源,这就急需在非洲有一种替代当前的稳定计划和高速计划的方针。”《替代框架》认为,新的变革性调整应尽量同时加强收入来源、分配和国民收入支出这三个过程,并就加强非洲的生产能力及生产率投资并使其多样化、要素收入分配的类型与水平以及开支格局方面提出了具体政策的方向。[1]
冷战的结束使非洲在国际政治中的战略地位有所降低,加之苏联崩溃后东欧国家的转型大大吸引了西方国家的注意力,西方国家对非洲大陆曾一度有所漠视。然而,我们不应忘记,弗兰克等人对二战中欧洲国家与拉丁美洲的关系的研究表明:一旦摆脱与西方的关系,发展中国家的依赖程度降低,这种情况反而会促使发展中国家的自身发展。我们需要继续研究这一时期非洲的发展与西方的注意力转移(对东欧的重视)有何关系。不容忽略的是,这种建立在自身基础上的计划开始从宏观上促进了非洲人对经济发展的认识。新兴经济体的刺激和带动效应,特别是对原材料的需求进一步推动了非洲的出口,中国、印度、巴西等新兴国家对非洲的援助和重视从另一个方面提升了非洲的国际地位,这些为非洲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
从1995年开始,非洲的整体形势开始有所变化,表现在以下方面。首先,经济呈增长趋势。自1995年起,非洲经济开始步入持续增长阶段,1995—2005年,非洲经济年均增长3.9%,非洲人均收入也从1995年的674美元增至2004年的805美元。2005年全非经济增长率由2004年的5.3%升至5.4%,2006年增长率与2005年持平,2007年经济增长率预计达5.9%。2005年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经济增长率由2004年的5.3%增至5.8%;2006年经济增长速度有所放慢,预计为5.2%,2007年将回升至6.3%。[2]
不容忽略的是,非洲的经济增长是否落实到了普通民众的身上?在相当多的国家,民众的生活质量未能得到根本性的改善。在新的形势下,非洲经济发展面临许多挑战,例如发展援助问题、资金缺乏问题、投资环境问题、粮食安全问题、经济一体化问题以及环境与发展的关系问题等。由于篇幅的问题,这里只想探讨最引起争论的发展援助问题和最为迫切的粮食安全问题。
[1] 《替代结构调整计划的非洲方案:变革和复兴的框架》(谢健译),引自葛佶主编:《简明非洲百科全书(撒哈拉以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第784—788页。
[2] IMF,World Economic Outlook,September 2006,p.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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