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十年浩劫”后,对过去的那些灰色记忆,很多人都不愿多回顾,大家也都不愿意多谈那些过去。
“文革”期间,本以为偏安一隅的厦门大学可躲过一劫,谁料却也成了“重镇”,很多德高望重、在学术上卓有成就的学者未能逃过此劫,这也使得厦大“元气大伤”。王亚南校长,邓子基的研究生导师,也被“押上”审判台。目睹这个戴着眼镜、有点秃顶的老人,马克思伟大著作《资本论》的翻译者,变成被专政、被打击的“主角”,年轻的邓子基心中充满惶惑、悲悯与无助。
“文革”开始时,邓子基是教务长,学校的第一张大字报就有他的名字,后来接连出的几张大字报也都是如此。
邓力文那时才5岁,抄家的那一天,她躲在床底下眼看这一切发生。很多照片、私人物品都被抄走,以致家人后来对一些旧的东西(如照片)特别珍惜。现在邓家的老照片也没有留下几张。
邓力文从床底下钻出来时,正看到父亲被批斗。她稚嫩的脸庞浸满泪水,眼神透出惊恐,邓子基夫妇不忍多看她一眼。
邓子基爱集邮,省钱买了好多邮票,后来整个邮册都被抄走,邓力文长大后,记得那邮册在谁的手上,愤愤不平,想跑去要回来。邓子基就劝慰女儿不要生气,身外之物别再要了。
邓子基被打倒的原因,与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一栋祖上的房子有关,红卫兵认为那栋老房子是邓家的。王若畏那时候在双十中学,也被打倒了,还贴了大字报。邓力平、邓力文随即成了反动学术权威的孩子,邓力文太小躲在家里,哥哥邓力平就去盯大字报,他记性很好,会把每天的大字报背下来,回来念给父母听。
“文革”期间,诸多厦门大学的老师,很多都温文尔雅,待人和善,被冠以“走资派”“特嫌”关进牛棚批斗,他们的生命被侮辱、被践踏。“有些斯文扫地的做派,在那时彰显无遗。为了小利益,拉帮结派,探讨的也不是学术问题,完全是莫名其妙的私人恩怨。”一位退休老教授曾愤慨地说。
“文革”时批斗过邓子基的许多人后来都成为他的朋友、忘年交,他一直友善对待,大家都觉得邓子基是一个好人。学术上攻击他的,他也会选择淡忘。邓子基一生淡泊,不爱名利,在他眼中,留下的都是美好。大家都说邓子基的身上有一种佛性,很多人觉得迈不过去的坎,他都觉得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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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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