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音乐家”门德尔松
1809年2月3日,费利克斯·门德尔松出生于汉堡。父亲亚伯拉罕·门德尔松是一位在当时就非常富有的银行家,主张按人道主义的教育模式来培养自己的孩子。不久,弗利克斯·门德尔松的音乐天赋就已显露出来。在母亲为他上了钢琴启蒙课之后,父亲又为他请来了享有盛誉的教师,以使他的天赋得到最好的发挥。这些教师中最重要的一位,就是柏林合唱协会会长、歌德的亲密朋友卡尔·策尔特。他一直关注着费利克斯在音乐方面的发展,他在对位法方面的深入研究也对他学生的作曲风格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费利克斯11岁时就已能谱写短小的乐曲,并在父母举办的家庭“星期日音乐会”上演奏。参加这种“星期日音乐”聚会的,都是柏林文化界的名人,诸如黑格尔、海涅、霍夫曼、施莱尔马赫和当时文人圈子里的女主人瓦恩哈根·冯·恩泽。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费利克斯为他的创作一次又一次地获得了新的灵感。费利克斯的天才是有目共睹的——海因里希·海涅在1822年就把费利克斯称为“音乐神童”——但是要让儿子搞一辈子音乐,父亲仍有很多顾虑,尤其是当时,音乐家的社会地位还是有争议的。于是门德尔松只能于1828年先在柏林大学开始他的大学学业。在这期间,他也修过黑格尔的美学课程。黑格尔要求音乐永不陷入“矛盾的绝望”之中,并且主张音乐中应含有适当的情感。这些理论对门德尔松以后的艺术审美观产生了决定性作用。此外,年轻的作曲家对莱比锡托马斯教堂合唱队乐长兼管风琴师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的作品产生了极大的热情。
从少年时代起,他就天天钻研巴赫鲜为人知的作品《马太受难曲》。到1829年,他终于向他的导师卡尔·策尔特提出请求,演出这部作品使之与世人见面。1829年3月11日,在门德尔松的指挥下,这部几乎被人遗忘的作品在柏林重新上演,因而成为音乐史上的一件大事:它拉开了19世纪巴赫作品复活的序幕。
即使如此,年轻的作曲家依然不知他真正的使命是什么。于是,他的父亲又出资让他作了两次学术旅行,以使他同尽可能多的音乐家建立联系。当门德尔松到达英国时,他的乐曲受到了当地人的热烈欢迎,从而开始了他对这个岛国终身的爱恋。在意大利,这位乐于交游的年轻人也很快赢得了不少朋友。1830年,门德尔松回到了德国,他在作曲之余,又于1833年担任了在杜塞尔多夫市举行的莱茵河地区音乐节的主持工作。此后作为乐队总指挥,他在杜塞尔多夫住了下来,并从1834年起兼任剧院指挥,这个剧院也因聘用了门德尔松而受益不少。然而,不久他看到自己的希望和期待还是落了空:人员的不断流动使乐队的水平无法达到令人满意的程度,他的那些雄心勃勃的计划也就无法得到实施。
失望之余,他于1835年应聘前往莱比锡担任了“布店大厦交响乐团”指挥。在他的领导下,乐团打开了历史的新篇章——一下子上升为举世闻名的音乐团体,并因擅长演奏贝多芬的乐曲而独具个性。作为一名聪明的策略家,门德尔松也注意顾及听众的意愿,从而使乐团的经济收入大幅度增长。虽说门德尔松与他同时代的音乐保持着一定距离,但他作为指挥,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把他的乐团变成了展现当代音乐的舞台。他在这方面所作的一个特殊贡献是首演了由他朋友罗伯特·舒曼发现的舒伯特的C大调交响曲。
他还在正规音乐厅里举办了所谓“历史音乐会”,从而造就了一批内行的听众。当时最著名的歌唱家、演奏家也都被门德尔松请到了莱比锡。在此期间,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曾打算在柏林开办一所音乐学院,他的谈判代表也为此聘用了门德尔松,但是这所音乐学院终因普鲁士的官僚制度而未能建成。与此相反,门德尔松在莱比锡创办一所音乐学院的努力却没有白费。1843年4月3日,莱比锡音乐学院成立,门德尔松为此聘请了罗伯特·舒曼等著名人士前来执教。丹麦、俄罗斯、荷兰、英国的学生也纷纷前往莱比锡就学。虽然门德尔松作为作曲班的教导主任,对其教学能力人们还有争议,但是史料证明,他在涉及学生和乐队成员的公共福利方面倾注了不少心血。当时他自己相当富裕,但公共福利方面的不公正现象却从未逃过他的眼睛,对需要帮助的人他也总是给予扶持。
1843~1845年间,门德尔松常在柏林、英国和莱比锡间往返奔波,生活很不稳定。当时,他受托负责组织柏林大教堂的教堂音乐和皇家乐队的交响音乐会。门德尔松想把音乐同宗教礼拜融合起来。对他来说,教堂音乐的辅助作用是不可缺少的。在同那些反对教堂音乐由器乐伴奏的神职人员辩论的过程中,门德尔松费尽了心力。
在一次赴英国巡回演出中,门德尔松开始了他的清唱剧《依利亚》的创作。回国后,他把莱比锡乐团指挥的工作越来越多地让给了年轻的丹麦作曲家尼尔斯·加岱(1817~1890年)。《依利亚》完成之后,门德尔松又为这部作品的首演再次前往英国。回国途中,他得到了他最亲爱的姐姐芬妮去世的消息。对他来说,这是一场再也无法摆脱的命运的劫数。他一步一步地陷入消沉,同时又发疯似的谱曲,想以此得到解脱。1847年,他又执意要到维也纳为11月上演的《依利亚》亲自担任指挥,然而11月4日他却因脑溢血而猝然离世,终未能实现自己的心愿。门德尔松生前一直是人们尊敬、崇拜的对象,直到1847年逝世。罗伯特·舒曼及其后的约翰内斯·勃拉姆斯、汉斯·冯·比洛,甚至在一个时期,理查德·瓦格纳都非常钦佩这位年轻而又成熟的音乐家。然而这颗明星不久便开始失去它的光泽,他生前所得到的尊敬也变得越来越少,门德尔松的作品渐渐被人们遗忘。这不只是因为瓦格纳曾对他那种所谓“非纯德意志”音乐做过批评,或者因为他的乐曲在第三帝国曾被禁演,更主要的原因还是人们常常认为他的音乐过于平淡,过于肤浅,甚至过于讨巧。
门德尔松是一位内心充满和谐的艺术家。黑格尔的艺术审美观在他的作品中都得到了体现。他的乐曲把古典主义形象上的匀称同浪漫主义的感伤联结到一起。说他浪漫主义,是因为他对如画的、有表现力的东西具有很强的感受力。他喜欢描绘神奇的事物,爱好自然景色的描写,追求感伤的和独特的东西,然而门德尔松所描写的抒情诗般的自然没有抒发出足够的激情。费利克斯,这个“命运的宠儿”,从少年时代起就拥有了一切,但是像海克托·柏辽兹(1803~1869)作品中所表现的那个世界却从未在他的乐曲中出现过。门德尔松可算是德国最古典化的浪漫主义艺术家了,他的作品通过如烟似雾般却又毫不纠缠的配器法,通过其真诚和自然的表现手法打动着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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