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琦本瑞，江西南昌府钟陵人，幼随父为商，年将二十至荆门(湖北荆门州)，闻无说能(师承未知)之有道，投之剃披。能令看万法归一之话，后遍参耆宿，遇昱首座者，苦口提携，昼夜逼拶，不许说话，不许眨眼。一日，听廊下有人说话，昱便打，曰：“又不瞌睡，如何也打?”昱曰：“你不瞌睡听那里。”又有二僧裁裙度量不已，不觉看之，昱又打，曰：“你眼也不曾停住，话头岂能着实?”瑞于是惊觉，以为平日说有念便罢，哪晓得如此用心。由是其目如睹，其耳如听，字字明白，句句历然。后因看古语沉吟，疑是阿谁，举处是何人，只管是谁? 昼夜一如，忽至不见山河大地与自身。一日，患痢疾甚重，山东静东有晖禅者，示瑞以大慧宗杲患背疽之因缘，谓昔大慧和尚在径山患背疮，昼夜叫唤，或问：“和尚还有不痛底么?”慧曰：“有。”曰：“作么生是不痛底?”慧曰：“痛杀人，痛杀人。”瑞于言下豁然有省。后造高峰，见宝峰智瑄(瑄，东明普慈之嗣。慈，东明慧旵之嗣。旵，邓尉普持之嗣。持，万峰时蔚之嗣。蔚，伏龙元长之嗣。长，天目明本之嗣)，瑄问：“甚么来?”瑞曰：“北京。”瑄曰：“只在北京，为复别有去处?”瑞曰：“随方潇洒。”曰：“曾到四川么?”瑞曰：“曾到。”曰：“四川境界与此间如何?”瑞曰：“江山虽异，云月一般。”瑄举拳起曰：“四川还有者个么?”瑞曰：“无。”曰：“因甚却无?”瑞曰：“非我境界。”曰：“如何是汝境界?”瑞曰：“诸佛不能识，谨敢安名。”曰：“汝岂不是着空?”瑞曰：“终不向鬼窟里作活计。”曰：“西天九十六种外道，汝是第一。”瑞拂袖便出。瑄以偈付曰：“济山棒喝如轻触，杀活从兹手眼亲。圣解凡情俱坐断，昙华犹放一枝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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