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文轮下出兜率从悦。悦生于赣州(江西)熊氏，少投普圆院出家，受具习经论，后参禅访道，为道吾山首座。领数衲见守智于潭州(湖南长沙)云盖山海会寺。智，黄龙慧南子也，与语未数旬，智尽知其所蕴，乃笑曰：“观首座气质不凡，奈何出言吐气如醉人耶?”悦面热汗下曰：“愿和尚不吝慈悲。”智复与语锥札之。悦茫然，遂求入室。智曰：“曾见法昌倚遇和尚否?”悦曰：“曾看他语录，自了可也，不愿见之。”智曰：“曾见洞山克文和尚否?”悦曰：“关西子没头没脑，拖一条布裙作尿臭气，有甚长处?”智曰：“你但向尿臭处参取。”悦从教于洞山，谒克文，得心要，复见守智。智曰：“见关西子后大事如何?”悦曰：“若不得和尚指示，洎乎蹉过一生。”遂礼谢而还克文，许。后于鹿苑出世，有清素者久参慈明楚圆，寓居一室未始与人交。悦一日食蜜渍荔枝，偶见素过门，呼曰：“此老人乡果也，可同食之。”素曰：“自先师亡后，不得此食久矣。”悦曰：“先师为谁?”素曰：“慈明也，某忝执侍十三年耳。”悦疑骇曰：“十三年堪忍执侍之役，非得其道而何?”遂馈以余果，稍稍亲之。素问：“所见者何人?”曰：“洞山克文。”素曰：“文见何人?”曰：“黄龙慧南。”素曰：“南匾头见先师不久，法道大振如此。”悦益疑骇，袖香诣素作礼，素起避之曰：“吾以福薄，先师授记，不许为人。”悦益恭。素曰：“怜子之诚，违先师之记，子平生所得试语我。”悦具通所见。素曰：“可以入佛而不能入魔。”悦曰：“何谓也?”素曰：“岂不见古人道，末后一句始到牢关。”如是累月，素乃印可，仍戒曰：“文示之者，皆正智正见，然子离文太早，不能尽其妙旨。吾今为子点破，使子受用得大自在，他日切勿嗣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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